年三十這天,早上起來,何芳把院子里的雪鏟干凈,對著在看報紙的李和道,“幫我搭把手,燒火把肉煮上,我和面,咱晚上包餃子。”
李和在灶膛前燒火,胡須不應(yīng)該的散漫著,兩只手不時交替著伸到灶口烤火,依然抵不住室外的寒氣。
廚房門早就壞了,風(fēng)灌進來,叫人覺得格外發(fā)冷。
何芳就看不慣李和這股子散漫勁,氣呼呼的道,“也就考上大學(xué)了,你還有點用處,要真讓你回家種地,你連西北風(fēng)都喝不上,擱以往你這種人非給你大冬天扒光了衣服,掛上十斤重的大黑子,自絕于人民”
李和笑著道,“我祖上三代貧農(nóng),又不偷又不搶,憑啥批斗我?”
何芳得意的笑道,”我說你嫩了吧,你不信,遇到無良的大隊干部,你這種偷奸耍滑的二流子,早就把你送去憶苦思甜了,來個五花大綁,讓你明白新社會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。這還不算完事,之后再送你挖河渠,修河提,整個你一年半載,不死你也脫層皮”
說者無意,聽者有心,猛然聽到“二流子”這個詞,這在李和潛意思中是個忌諱,他害怕聯(lián)想到李兆坤,父親儼然已成為他人生中的污點。
再說,他怎么可能是二流子呢,他怎么可能跟李兆坤一樣呢,李和一邊把柴禾塞入灶洞,一邊陷入沉思。
李和陰沉的那張臉把何芳慌了,小心翼翼的問道,“你不會生氣了吧,我是說著玩的”
“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?我跟你說過我家里吧?我爹就是方圓幾里地的二流子”,李和把臺子上的茶壺拿下了,抿了一口,嘆著氣道,“還是那句老話對,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會打洞,你說我是他兒子,我哪里能逃脫他的影子,我還自以為跟他不一樣..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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