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從西北出,沖斷子孫富,這得好好罵,太不是東西了!”一個(gè)婦女一邊納鞋底,一邊皺著眉頭幫著何老太太罵。
“就是,就是,這是絕戶的招數(shù)啊?!币粋€(gè)豁了牙的老太太費(fèi)力的嚼著麻花糖,見李怡朝她張望,就要從手里遞過去。
“再吃甜,你媽媽就要揍你,到時(shí)候姥姥可不拉著?!焙卫咸牙钼氖滞鶓牙镆粩r,不準(zhǔn)她接,說著嘴里還給她塞了一個(gè)板栗,不為其它,只因?yàn)槟莻€(gè)老太太非常臟,油膩膩的手,指甲上都是黑乎乎的。
李怡這一次很聽話,很老實(shí),看過那老太太一眼,就扭過頭,大概是得過警告,再吃糖就和那老太太的牙齒一樣,又黃又豁牙。
“那也太講究了?!被硌览咸暮眯谋划?dāng)做驢肝肺,臉上有點(diǎn)不樂意,不吃糖的孩子還是孩子嗎?
“所以啊,我就回家和他們家鬧上,在人家門口罵了一上午,不但讓他回田,還得把水給我走了,然后我娘倆才找上三五個(gè)親戚包一整天墳頭?!焙卫咸还軐?duì)方高興不高興,盡管說自己的,“我家老頭子可沒我這么厲害,一輩子盡做老好人,人家說啥他就是啥,不曉得‘不’字是怎么說的,有錢過沒錢過,他都是那個(gè)性子。他這要不是受了大委屈,日子過不下去,他不能大晚上的給我托夢,哎呀,我這想想,我這心里不是滋味啊。
辛虧回去看一趟,要不然他還有得不安生呢?!?br>
他連番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。
“家里怎么樣???還好吧?”豁牙老太太吃完麻花糖,把手往衣服擦一擦,就拿出來煙鍋?zhàn)?,把煙葉子一撮一撮的往里面塞,最后用煙鍋?zhàn)由舷抵男」髯訐v了搗,才慢慢的用火柴點(diǎn)上。
她也是解放后隨軍從東北過來的,就覺著何老太太聊天親,所以每天才愿意拐過五六道巷口過來聊天。
“去跟你哥哥去?!焙卫咸聼焼苤⒆?,就把李怡攆走,然后氣呼呼的道,“以前有人唱什么,我的家在松花江上啊,那里有滿山遍野大豆高粱。現(xiàn)在啊,我看得改,那里有漫山遍野土匪流氓。
你們是不知道,一下火車,自從上了那大巴,就開始受氣,也不曉得哪里竄出來的那么多王八犢子,要擱我以前那脾氣,我非跟他們碰,看誰落好。
我兒子在呢,有家有口的,不能他擔(dān)風(fēng)險(xiǎn),好瓷不碰爛瓦,就讓他們得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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