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對岸少年輕輕揮了揮手,隨那書生一步騰空,徑直朝南而去,唯余身后細柳條條作弦,低吟淺唱。
“回了,這陣風(fēng)涼颼,怕不是過不了多久,就要降下滂沱雨水,且趕緊回家,收拾衣裳?!痹S磐緊走兩步翻身上馬,可望向身旁那一匹無人騎駕的馬兒,心里頭總覺得不是滋味。
柳傾二人騰空,未曾直奔南公山,而是往偏東而去,畢竟云仲這趟出行,便是為湊足糕點錢,身為師兄,柳傾也知曉少年如此空手回山,怕是有失心意,因此也不急著徑直歸去師門,反倒踏起云頭,朝東邊城中而去。
“今日攜小師弟,去瞧瞧咱西郡首府,距南公山其實亦不過幾百里,但苦于馬車顛簸,大都無人會愿從此處往首府而去,突然想起師弟自踏入頤章國境內(nèi),似乎還未多走動一番,正好借購置糕點的空,隨師兄出外轉(zhuǎn)悠轉(zhuǎn)悠?!睍袢彰黠@游興正濃,不理會少年應(yīng)聲與否,只一步便踏到云頭上,飄飄蕩蕩,沖天而去。
南公山中,依舊是往日模樣,只不過近些日以來,那頭早年間為吳霜所降,毛色極雜亂的馬兒,頗為吵鬧,起因便是溫瑜那匹黑獍,前幾日被帶上山來,在山中散過一圈步。誰也未曾那平素傲氣的夯貨,竟是瞪直一雙眼,生生拽斷繩索,撒歡跑將出來,鬧騰得滿山上下盡是嘶鳴聲,溫瑜上山阻攔,卻險些被這夯貨踏傷,到頭來還是錢寅出手,才將這匹瘋癲馬兒制住。
但經(jīng)此一事,溫瑜卻是驚奇不已,自個兒那頭黑獍,乃是大元少有的良駒,當初還是在極北的地界被人尋到,才不過出世一兩載,腳力便要比尋常的大元馬匹強出數(shù)籌,更不消說每日皆是上好糧米草料飼養(yǎng),體魄更為強??;連帶著溫瑜一路之上遇險,都是多次憑黑獍走脫,體魄腳力,無疑是上上等,卻是始終甩不開那頭看似毛色雜亂,且有些瘦骨嶙峋的劣馬,被追著咬過四五口,硬啃去兩撮馬鬃,哀鳴陣陣。
“二師叔,不知山上這頭劣馬,有何來歷?”溫瑜瞧瞧黑獍雜亂皮毛,甚是心疼,含怒瞪過一眼被制住的馬兒,沖錢寅開口問詢。
“這馬的來頭極大,溫姑娘莫要瞧著它毛色雜亂且瘦骨嶙峋,便覺得這便是頭劣馬,”錢寅敲打敲打那夯貨腦殼,嘿嘿笑道,“倘若是將你那頭良駒拉到山下平地,還真不一定能跑過山上這頭。”
溫瑜皺眉而后松開,輕輕抱拳,“二師叔,受教了?!?br>
“如若世人都以貌取人,以修為論對錯,南公山中人,亦不可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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