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郎中是說,天下烏鵲一般黑”女子側(cè)頭,笑意瞧來頗有些隱秘。
“非也非也,當歸苦參,兩者可都是好藥材,”一提起本行中事,劉郎中精氣神便猛然邁過一階,捻捻胡須灑然笑答,“此二類藥材,主涼血祛濕,甭管是不服水土,或是身有內(nèi)熱的漢子,皆可食之,當?shù)闷鹗菢O金貴的兩目好藥;正如馬幫等一眾江湖人,與大員商賈或是瞧不起前者的尋常百姓,歸根到底,不過要爭一口飽食,求一分功績,或是將家姓傳開:
溫瑜不語,只是目光紛雜。
“但甭管如何,求口飽食,或是令旁人瞧得起,都不是作惡的理由,錯便是錯,當歸苦參,若是量過于猛,則會由打一劑良藥變?yōu)檩倍救砩舷碌臄舛緶?,要入哪方勢力,要如何考量,皆在兩位自個兒,我乃是鄉(xiāng)間老兒,恐怕終此一生也離不開這危崖旁的小小村落,就如同井底老蛙,縱使有躍井之志向,也難再憑此身跳脫出外,又安敢妄言西東?!崩险叽蛉ぃ瑳_溫瑜撇嘴一笑,渾然不在意。
“老丈這番言論,早已跳出田間,小輩自嘆不如。”溫瑜回神,略微輕嘆口氣道,“事事總要分個是非對錯,大概除卻死生之外,世上最難的便是將善惡對錯瞧得透徹,莫說是如今晚輩這般年紀,恐怕垂垂老矣的時節(jié),也難做到心中有數(shù)。”
“所以何苦非要分得如此通透,”云仲不知何事已然蹲到門口,嘴角掛著慵慵懶懶笑意,“師父曾言過,說是無需非要將所謂善惡對錯分個清楚,移步換景,同一事對于兩方乃至數(shù)方人而言,善惡對錯時時變換,況且情勢駁雜,饒是跳出此事,冷眼旁觀,也未必就能盡數(shù)洞悉,故而修身養(yǎng)性,換言說自個兒心頭有桿秤,不去強求他人,憑自身眼光辨是非,才可稱之為萬事開頭。”
劉郎中點頭,“此話在理,古往今來歷朝歷代皆有大才,而今都是不曾將對錯善惡之意定準,畢竟實在過于大了些,同死生一般,最善的法子,便是尋藤摸根,根若正直,能憑靈覺區(qū)分明辨,即便是事事做得欠佳,只要不與念頭相悖,那亦是極善。”
“小輩而已,差得還遠,想將本心剔去諸般冗雜,無異于海底尋針,”少年癡癡一笑,倒是不曾瞧出方才那般黯然跡象,挑起兩道越發(fā)清秀的眉頭,將兩眼滾起,朝少女得瑟道,“溫姑娘乃是大師兄弟子,往后多半也得往這條道上走,若是有想不通的地方,同我言二三就是,又不丟人?!?br>
“師叔若是也難分清,又當如何”少女撇撇嘴。
“那就暫時放著,天大地大,活人還能給憋死不成?!眃i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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