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劍四方第七百四十章徒兒,接劍漫天劍氣收盡。
云仲長出口氣,瞧見手腕處皇陵這副凄慘模樣,當即也是有些于心不忍,難得好言好語道謝幾句,使?jié)M身青色都褪去幾分的黃龍重新化為黃繩模樣,好生繞到手腕上歇息一陣,才四下看去,先是前去后山竹林四處找尋,而后又是前去正殿里頭張望,皆是不見人蹤跡,猜著自家?guī)煾付喟胗质浅鲩T遠游,倒也是不甚出乎意料,伸展腰腹走出正殿,旋即便是朝溫瑜屋舍之外望去,旋即又將眉眼低下。
入南公山山腹前,溫瑜那番話尚在耳畔,故而即便是數(shù)月未曾見,云仲仍舊記得分明,所以朝溫瑜住處的腳步略微緩將下來。
始終跟到云仲身后的青牛,自從走出南公山山腹后,便是突兀變回雜毛馬兒,一反常態(tài)很是歡欣雀躍,忙不迭蹬過兩下馬蹄,圍繞山巔小跑兩圈,大抵是相比與那副青牛沉重軀體,還是這毛色雜亂的馬兒最是合它心思,于是瞧見云仲猶豫,亦是跟到那襲白衣身后,銜起枚物件,用馬頭蹭蹭云仲肩頭。
乃是兩截鐵卷,當初溫瑜不知耗費過多少心思,才是將這些堪稱古怪刁鉆難難上加難的陣紋拓到這方鐵卷之中,雖是被云仲起陣時震得崩斷為兩段,可始終帶到身側(cè),已然過去近一載,卻是遲遲不曾修補。
云仲回頭默默無語,接過那兩截鐵卷,勉強笑笑拍過兩下馬頭,“還是這樣看著習慣些,劍客騎青牛,雖然穩(wěn)當,可總有點古怪?!?br>
事到如今,云仲才是發(fā)覺,自個兒其實從來也不曾明白溫瑜的心思,哪怕是數(shù)次攜手步入江湖,生死與共,但溫瑜所思所想,知之甚少。除卻山間事修行事,與玩耍嬉鬧之外,從來便罕有提及家事的時節(jié),而溫瑜不愿去提,云仲也從來不曾出口去問,生怕是提及溫瑜心頭痛處,惹得自個兒這位心尖上的女子傷懷。
輕叩屋舍兩三,無人應答,云仲亦是不好擅闖,只得是繞到窗欞前,佯裝是四處閑逛,這才壯起膽來向屋中看去,卻見空無一人,窗欞微開,桌案之上已是積過層淺淺塵灰,桌案左上角擺起封書信,瞧字跡便是娟秀細潤,分明是出自溫瑜筆法,熟悉得緊,上書云仲親啟四字。
躊躇許久,云仲還是自行推門入屋,卻見屋舍里頭擺設(shè)皆是放得規(guī)矩,并無多余物件,似是已有多日不曾住人。
恰如飛鳥早歸,深林無蹤跡,燕子離堂,而無報晨音。
空空蕩蕩,四野皆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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