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令心肝放回原地,旋即城中就是驚天動地震響,又是使得許多人面色煞白。
但這聲響卻是戛然而止,來去皆是迅猛,直到許久之后,才有人知曉,這一日飛雪間山神同西嶺君問道,被后者一指險些點殺。
入更時分,鐵匠鋪中的老漢才是堪堪睡得飽足,邁步出屋舍,瞅瞅外頭已無燭火燃的燈籠,沒奈何只好是親自更換上,風雪還是甚急,不過就因為這么一盞燈籠,映得屋外杏黃,無端就有暖意頓生,所以風雪就并不是那般生人勿近,反倒很是中看。
云仲在這座鐵匠鋪中,恰好呆過整整九十日,九十日中,近乎每日都要替老漢帶來一盒酥,有時是正巧要前來幫老漢打鐵,有時則是要前去山崖中斗劍,并不進門,只將酥放在臺階上頭工工整整擺好,而后緩緩離去,除卻是傷勢過重,諸事甚繁,此外皆是要每日一盒酥送到鐵匠鋪來。
起因卻只是因為老漢同云仲交談時,感嘆過兩回,說是年歲漸長,食不知味,年紀微淺時吃慣山珍海味,總想著嘗些新鮮東西,這鐵匠鋪也不過勉強夠得上溫飽,還真是心疼銀子。所以不曉得從何時起,云仲就相中了城池當中一處專門做酥的鋪面,鋪面不大,酥卻很是有些意思,大多是憑城外桃脂,往年桃花這等不尋常的物件制酥,初嘗之下覺得平平無奇,滋味寡淡,可嘗試過兩回,就能品出許多往常吃食難覓的滋味。
所以云仲除卻飲酒之外的散碎銀錢,皆是用來買酥,價錢雖不算貴,但也時常有捉襟見肘的時節(jié),故而先前才跑去葉翟府上,厚著面皮借錢,而后騰出些空閑前去城中人家?guī)兔?,才將這筆銀錢堪堪填將回來。
而那時候,老漢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,且無故友的打鐵老漢。
而云仲送酥,仔細想來,也沒花去太多銀錢,怎么看來都是平平無奇的小事。
收念頭掩雙門,老漢熄燈,摸黑又是拿出塊酥擱在口中。
應(yīng)該說世上許多了不起,不是從始至終便了不起,而是將此事做過許久,才可漸漸變?yōu)榱瞬黄稹?br>
“小子,這道關(guān)要是過了,沒準等到時辰到時,老頭子我還真樂意將這一界拱手送與你,總要被叫上幾聲前輩,哪能只讓你散財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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