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同旁人商議,第二日云仲去往擺設一夜之間變?yōu)閸湫碌蔫F匠鋪時,輕飄飄就接下了雙魚玉境引刀人這一重活計。
且不說有多省力,老漢言說,云仲無需畫押等等繁瑣事,只需口頭答應就是,歸根到底不過是要替自己做兩件事。打頭第一件最為要緊,便是在云仲境界緩步高升之后,如遇上高人與不可求的契機,總要想著尚有這么一座雙魚玉境,能使得雙魚玉境存世更久就是,令云仲盡力而為,但并不強求,畢竟連四君都未必能保雙魚玉境百代無憂患,哪里能如此容易就尋著與世長存的法子,更莫要說上任雙魚玉境之主并非是真身在此,此番已是結(jié)下仇怨來,沒準有朝一日上門討債,當真未必能攔阻得成。
而第二件事,渾身無半點迫人氣勢的老漢,卻是要云仲好生修行,日后如是遇上那位受雙魚玉境福澤的蕭錫,最好是就手斬殺,至于原因倒是容易,老漢從來都看不上蕭錫此人,雙魚玉境這些年來走得艱難,且多有磕磕絆絆,如此輕易就將福運劍術(shù)相贈,全然不妥,故而如有那份斬殺蕭錫的本事,云仲自可動手,不需有分毫忌諱。
“那老頭隱于雙魚玉境最外頭,本來我二人就被那頭怪魚種種舉動鬧騰得傷筋動骨,如今說句好聽的,算是尚在溫養(yǎng),說得更實在些,大病初愈從鬼門關(guān)前晃悠了好幾回,無暇他顧罷了,”老漢走出門去,又仔細打量了打量牌匾,見仍是穩(wěn)當如初,不由得眉開眼笑走回到門檻處,同默默坐在原處的云仲道,“好在是那人雖是沒法以常理揣測行徑舉動,可還算講理,自從蕭錫離去過后,他那步棋就走到末尾,其余事既不能管,也不會去管,倘如是哪天你小子有殺蕭錫的本領,殺了就殺了,只能怨他眼光不濟?!?br>
今個日頭眉眼暫低,陰沉沉攜墨色,像是要有夏初一場雨。
不過倒是便宜了云仲,不少人都覺得今日將有大雨來,于是城中人全然比不得平常時日那般多,自然也就沒有幾位壯如莽牛的姑娘前來,朝坐于鐵匠鋪里的云仲秋波頻遞,縱使是如云仲這般已見過不少場面的城府心念,照舊是被盯得由后脊處生出許多涼氣,分明入夏時分,一腦袋涼汗,倒也省下?lián)u扇的力氣。
“萬萬使不得如此抬舉,”云仲很是無言朝老漢苦笑兩聲,蕭錫的劍術(shù)本就不差,更何況憑那位寒潭側(cè)的老者言說,此人無論是修行天資,經(jīng)絡大竅,皆可稱上句人中龍鳳,同江湖與修行人中真真假假或吹噓或臉上搽金不同,乃是位實打?qū)嵉拇蟛?,而今既得劍術(shù),又得雙魚玉境福澤相助,雖未必能一帆風順平步青云,可僅憑自己這不滿三境的修為,著實不耐追,“下次相見,人家要是不將我打得道消魂散,那就算我小時同菩薩燒香時誠心,就依我這二境,去對上人家的天資,怎么都不夠瞧?!?br>
老漢瞪眼。
“你小子滾燙灶臺上唱戲,凈說胡話,不還有這口神仙氣在?如是能用對地方,甭說一個蕭錫,給你個三五十載,遇上那條滿背眼的怪魚真身,亦不見得毫無招架能耐?!?br>
云仲不說話,意味深長瞥過老漢兩眼,繼續(xù)老神在在坐到藤椅上,死活不言語。
“可能是要稍微差那么一點點,不過也無傷大雅不是?!崩蠞h囁嚅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來,覺得這小子越發(fā)不好糊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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