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時(shí)候下起了雨,鋪天蓋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鐘樓上,鐘在風(fēng)里轟響。
“聽這聲音就像送葬,”昂熱坐在馬鬃毛的單人沙發(fā)上,沖那個趴在桌前擺弄電腦的人舉杯,“真不知道那么多年你在這么個小閣樓里怎么住下來的?!?br>
這間閣樓就在鐘樓正下方,向陽的一面都是玻璃窗,整整一墻的架子上碼滿了西部片的DVD。
一張亂糟糟的床、一張巨大的投影屏幕、一個堆了無數(shù)空酒瓶的酒鬼、還有各種各樣封面是泳裝美女或者低胸女郎的時(shí)尚雜志,全部集中在這個斗室里。
簡直要比酗酒Party后的學(xué)生宿舍還要亂糟糟,以昂熱的審美和身上那件考究的定制西裝,根本就不該在這個破地方落座,更別說和主人分享那瓶不知開了多久的蘇格蘭威士忌。
但是昂熱進(jìn)門后很自然地占據(jù)了這件屋子里最舒服的位置,他熟悉這里,就像熟悉自己的校長辦公室。
這是這個世界上不多的、能讓他感覺到安全的地方。
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守夜人,陪他從漫長的時(shí)光一路走來,昂熱僅剩的老友之一。
“熟悉一下送葬的鐘聲,這樣在我死的那天我聽著鐘聲會覺得回到了家中?!笔匾谷祟^也不抬地說,“在這種下雨天,拜托你能否別穿得像個送葬的來我這里聽鐘聲?”
“黑西裝,怎么了?我難道不是一直這么穿么?”昂熱無奈地抖抖領(lǐng)口,“如果我在胸口插了枝玫瑰花那才是真的送葬?!?br>
“因?yàn)檫@些年你一直在為送葬做準(zhǔn)備,無論有沒有玫瑰花?!笔匾谷税艳D(zhuǎn)椅旋了過來,盯著昂熱的眼睛,臉上沒有絲毫表情,“你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里喝酒,說吧,找我有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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